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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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ta安静地蜷缩在角落，头歪靠在车窗上，双手垫在腿间，半边脸映衬着窗外流动的景色——依傍着环城高速而建的公寓群。车载广播里，整点新闻正在总结着这一天的要闻，现在正在播送的是，专家预测的明日全国范围内的日偏食现象。

戚律坐在车的另一边，与司宁隔着一个座位的距离，这是上车后司宁主动拉开的。

喝醉后的司宁话很少，更失去了平日里那种使坏的劲儿。戚律曾听说酒品如人品，有的人平时看起来文文静静，但一喝了酒便会大吵大闹，显露出另一副模样。司宁则是完全地反过来。

没有司宁的说话声，只有广播新闻与发动机运作的声音环绕在出租车内，戚律忽然感觉不习惯。

不习惯——这种微妙的感觉，贯穿了他过去一百多天的生活，像蛀虫一样，时不时钻出来，闹一闹，蛀蚀他对把控自己生活的信心。

在过去的两个月里，戚律一直在进行脱敏治疗。医生让他列出一张清单，按照程度轻到重的顺序，写下自己不能接受的“肮脏”事物与场景。戚律仔细斟酌地列了十多条。排在最后的，他思前想后，写下了“自慰”及“医院病房”。医生为他布置了一个任务，要求他对照着清单，从程度最轻的事物开始，逐一地尝试克服。

治疗的进展十分缓慢。依靠过人的自制力与执行力，戚律可以强迫自己去接触厌恶的事物，再强行压下心里洗手的冲动。但是对抗惯性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意味着他需要在与自我意志的对决中具备坚定的毅力，承受巨大的阻力。即使他深刻地认识到，自己只是需要转变一种思维，把“洗手”从正面转为负面，变成需要克服的事物，然后克服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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