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终结有若伊始。”

-----正文-----

这是纽伦堡诸多平静清晨中的一个，以晨鸟鸣叫开始，首先是杜鹃，配合以麻雀平淡无奇的唧唧声，随后加入的是喜鹊和画眉。托马斯•马勒克在七点钟拉开了上面写有他姓氏的店门，一如既往，他的第一位客人是晨间的风。同一条街上的咖啡馆都要迟两三个钟头开门，但马勒克习惯了早起，把椅子从桌上逐个搬下之后，他回到柜台后的座位，开始读一本关于山脉的书。

八点钟，第二位客人摇响了挂在门框的方口铃，他就知道那个穿着短靴、头戴一顶贝雷帽的女士又带着她的书写板来了。她喜欢喝苦一点的浓缩，在沉思时微微皱着眉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饮。日复一日地，马勒克已经熟悉了每位客人光顾的时间和习惯，不需抬眼就能在脑中勾勒出他们的模样。九点钟是一对衣着讲究的夫妇，十点钟是个爱读书的少女，十一点钟，住在街对面的那位老人就会在靠窗的桌旁坐下，享用早午餐。日子有条不紊，偶尔会让他错以为一成不变，似乎光阴在一天当中永恒地轮转，门窗投下的影子缩短、拉长，又在一场黑夜后回到原来的模样，纽伦堡的明日如昨日，没有什么新闻可讲。

那将是多么美好的世界！马蹄永远轻快，女孩永远年轻，清洁工人从提着水桶从楼房之间走出时总哼着歌曲，一切如梦般令人身心向往，然而只存在于梦中。正因为如此，才需要有人时常把人们从梦中唤醒。正因为如此，和此后许多个日子一样，马勒克即将终生记住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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