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正文-----

封顽煜冷眼旁观着鹤弋在他面前脱衣服。解开大衣才发现内里没穿多少衣料，怕被血液浸透，基本上都是绑着绷带的。自锁骨往下都是被皮带狠抽出来的深紫色淤痕，层叠着将那本就没有二两肉的雪白肌肤打得泛肿发青。

鹤弋才脱完一层大衣，封顽煜就眉头皱紧到拧住了。这种手他也不是没下过，可自己打出来的和其他人打出来的当然不一样。他自己打的，他能百般说服自己不去介意不去心疼。

手腕像是被拧成几股的铁丝狠狠地掴过，出血的地方几乎被削去了一层皮肉一般。背脊的几个皮鞋印更是瞧得封顽煜疼得心口难喘。不仅是狠揍，还是..用脚踩在下面连踹带打吗。

甚至腰腹处还有被军刀划出来的痕子，扎进去几深。拆开绷带，现在还在渗着血。这连家暴都不止了，这是谋杀。

鹤弋有些难堪地别过头，不忍看封顽煜眼里的怜悯。这种被可怜的珍视，比封顽煜怀揣恶意的嘲弄 更让他难以接受。

封顽煜想起来自己曾经摁着鹤弋的后脑勺把他压进浴缸里，让他呛得连喘息都无能，现在心思一点点地清醒过来，总觉得那么难受。“为什么。” 为什么打。

可是家暴又哪里需要那么多为什么。

鹤弋低声回他，一边低头解着皮带。“冲撞继母，不敬不孝。”

封顽煜望着他，几乎不忍心望下去。明明他也曾经将人打得头破血流，歪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他想过为什么鹤弋不恨，现在才明白。毒虐般的折腾是家常便饭，习惯了自然无所谓。他根本没有珍视过自己的身体，因为生命里没有人教过他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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