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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阿明！”阿明的母亲在院子里喊了一声。午后的院里很空，雀和虫叫声也弱下来，四月天的地里还未泛起暑气，院角墙沿的嫩绿转渐深色。

母亲从炉后探身，再叫了声：“阿明！”

炉内响起几声轻微的哔啵声，火星子映在碧朗的天下微不可见，柴火味也并不很浓，顺着丝缕的风散出去。

母亲不敢走开，伊要照管炉子。“阿明！”母亲几乎要生气了，提高声音再叫一遍。

“回到院子里来，你的父亲要回来了！”阿明还是没有出现，但伊默认阿明听清了，预备将炉火上蒸的东西放了水气。

阿明这时跨进门来，略是难堪地声辩不清，“我刚刚在榆树那儿。”他明白了母亲的怒气，腰背没有完全挺直，刚刚说出去的话也一会子就飘散了。

母亲只管扇着炉火，不作声。

阿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也明白母亲向来不喜这种细声慢气，便将口袋里的榆叶榆荚掏出来做出活泼的神态。那些东西被塞在布料夹层间揉碎，残存的汁液都浸染不了他的指尖。

“啊呀，母亲，我没有听见，我刚在榆树那儿的。”他摊开两手，将那些少量破碎的榆叶榆荚，从左手抖落到右手，再从右手抖落到左手，最后他将它们拢到掌心，递到母亲脸前。

“怎么样？”

“甚么‘怎么样’！”母亲猝然换上一副怒容，回绝了阿明的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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