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木头兔子

-----正文-----

你嫁来赵家数一数已然五载。

你已二十又四。

刚来时，你是不敢直叫赵显诚的名姓的，他是家主，你别说单单看他尊贵，就是看赵家，也觉着大的不像话，不敢乱乱地走。

第一年的四月里，你哭了一通，为了一张信纸。那信纸原不名贵，他夜里伏案写，你自认新妇要做出贤惠举动，磨完墨却只会傻站着，墨磨的也是极差，拖泥带水不干不湿。他许是觉得好笑，勾着嘴角乜你一眼，你将染黑的指头在裙边磨蹭，掩饰你没什么高雅功力。你虚虚一动，瞥见自己影子在沉木桌上移荡，毕竟还小，你起了玩心，屏息前后颠动着。

赵显诚皱眉头，你由此想见他是不喜欢你顽皮的，又后知后觉似乎该为他挑灯。你果然是个蠢笨的，动作间不知怎的翻倒了灯，灯油洒出一片，污了赵显诚的外衫，还带着火星燎了那信纸一角。

赵显诚反应过来，甚么也不曾说，倒是你眼睛眨巴眨巴，眼泪汪汪连珠似的滚了一脸。他把住茶壶扑了明火，而后将灯扶正，这才看你一眼，你满心又惊又怕，成了木头做的。他盯着你，还是没讲话。你怕挨打，颤着要往地下滑。他扶住你，“做什么？”你张张嘴，“我…奴……”他挑眉，料想你说不出甚么，轻声骂了一句“蠢东西。”

你到底是小户人家生养的，完全不会讨欢喜，不知道圆话，听了他一句骂还是呆头呆脑。他也是摸清了你的脾性，“啧”了一声将外衫脱与你，“去，送到耳房去。”你将那温热衣衫抱在怀里，姗姗反应过来，垂着头往耳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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