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主旨

第一人称

-----正文-----

螃蟹上桌时阿云嘎才匆匆赶到，先一一喝酒赔罪，再一屁股坐到我身边。订的卡座，他向下时沙发凹陷一个柔软弧度，再是温热气息。

友人闹得欢，我怕他胃里空空，取了一只蟹剥给他。 不知哪一回他吃蟹伤手，此后这项工作都由我担任。大概是出门前洗了澡，阿云嘎身上是淡淡的香，初闻不出来，闻久了才觉出是苹果香波。

他心安理得地享受不劳而获的美食，不时拿手肘顶我要我给他夹菜。一桌子带壳海鲜，夹不住，只好用勺连汤舀进他碗里，惹他几句嘟嘟囔囔的抱怨。

酒过三巡，满桌人都迷迷瞪瞪。阿云嘎吃得欢，我站起身去店门口抽烟，吸冗长的一口再从鼻子里喷出，初春寒风刀片似的扎人，哈一口气像哈一团雾。身后有脚步声，须臾有手臂自左肩向右肩将我扣在温暖胸膛，被禁锢，被包围，阿云嘎特有的气息萦绕着我。

再然后是不告而别，跌跌撞撞地开锁，长沙发，薄窗帘，颈，小腿肚。用最原始的方式消食，鼻尖都泛红，眼神都明亮，肉贴肉地喘气。

囫囵睡一觉后爬起来看日出，楼顶空旷，天边已有微光。我和他肩并肩腿挨腿，为初升的太阳像咸蛋黄还是乒乓球拌嘴，得出都像的结论后心满意足地拉手，用弹一个暴栗表达快乐。

楼下有24小时营业的7-11，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气泡饮料湿凉滑腻，在胃里聚气上涌，柠檬酸冲得鼻头发麻，泪眼朦胧间看见阿云嘎呲牙笑，冲他比一个张牙舞爪的中指。趿拉着拖鞋去吃牛肉粉，肉少葱多，愣头青们吃得不亦乐乎。回程路上我刻意落后半步踩他拖鞋玩，他猝不及防，脚一滑向前倒去，又匆忙伸手拉我。着地前的片刻竟像毕赣的长镜头，仓促间望他眼底，有慌张茫茫还有抹不开的促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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