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明安。

-----正文-----

明安死后的第一个春天，我去了他出生的那家孤儿院。

我是以捐赠者的名义去拜访的，院长恭谨地接待了我，因此在我提出要看一个叫明安的孩子的档案时很快吩咐人去档案室拿了，她替我看了杯茶坐下，说，明安啊，我记得他，特别懂事的孩子，踏实肯吃苦，靠自己的本事考上了A城最有名的警校，在我们这儿可不多见。

深绿的茶叶浮在陶瓷杯里的水面上晃荡，我盯着茶叶沉沉浮浮，在水里舒展开叶面露出清晰可见的筋脉，一个小小的气泡从中间的筋脉中漂浮上来，在接触到水面的刹那破灭。

院长继续说着，也不知道明安现在怎么样了，以前他每年春天都会回来一趟，给现在的孩子们发苹果，这些年却没再见过他。

他死了，我喝了一口茶说。

院长愣了一下，脸上浮现出震惊的神色，啊，怎么会这样……

我放下陶瓷杯，没再说话。

不一会儿，有人送来一个纸箱子，院长走过去捧来交给我，她抹了抹眼泪说，这是明安那孩子的，我当时收得很仔细，应该没什么遗漏的。

我接过来，手指轻轻抚摸过纸箱边缘时控制不住指尖的颤抖，箱子小小的，很陈旧，上面用油笔写上的名字和日期已经被磨得几乎看不见了，捧在手上，就像两个月前捧着明安的骨灰匣子。

哪怕是烧成灰，明安的匣子也比一般人的小上一寸，手术完之后医生称了尸体体重，一米八的成年男性身高，最后的体重只有八十斤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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