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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这之前他们已经马不停蹄地在加拿大境内奔波寻觅了足足一百多天，从各大艺术院校到民间流传小有名气的画家画匠，一无所获。吴复生格外挑剔，不止要看细节、看笔法、看技巧，还要看“感觉”。感觉是个什么虚无缥缈的主观玩意儿，连他们专程去请教的七十岁老教授也没有办法具体回答。

好在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李问是上帝给他的惊喜，藏在无数废纸下的中奖彩票。吴复生得意洋洋，他是漉沙淘金寻珠者，遍寻无果，突然在杂乱画廊的不起眼一隅，意想不到地望到蚌壳中泄露一丝内敛光泽。

世纪末前公元1995，他不早不迟刚好迈入，踏破铁鞋、灯火阑珊处，在温哥华最平淡无奇下午，惊鸿一瞥到他找寻已久的那粒珍珠。

“得费点儿心思。”吴复生拿着李问的资料，轻飘飘几张纸，他研究了一下午，“有女朋友，还有点儿艺术追求……”

他沉吟着，“光用钱砸恐怕还不够。”

“怎么不够？”Bobby在一旁插嘴，“男人嘛，钱、女人、权力，这三样一出马，谁还能不低头？”

吴复生看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身去问华女：“之前认识的那个画商叫什么名字？骆文？”

他打了个响指，“把他电话给我。”

李问心下一冷。

他难以置信地抬头看过去，吴复生表情淡淡，三言两语就冷酷主宰了另一个人的命运，“骆先生，你好，是我，想请你帮个小忙……对，是阮文小姐，你全买下来，钱我出……她男朋友叫李问，我当然知道他也很不错……是是，你只需要捧阮小姐，李问的画一幅也不要买，能多贬低就多贬低……啊，就说他只是在模仿大师吧，毕竟世界上只有一个梵高，第二个第三个，又怎么会有价值？……好的，那就这么说定了，酬金必定准时奉上，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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