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是现实，哪个又是梦呢？

-----正文-----

姚温玉走的第二年。

乔天涯乘着小船，一路沿北飘。鱼竿被他收了回来，放在手边。赴元诼的约，不需要特意再钓一尾银鱼。

乔天涯躺在不大的船上，一只手枕在脑后，系着红绳的手时不时拿起瓷酒瓶饮一口。瓶中空了，他双眼放空了半晌，将戴着红绳的腕举到眼前盯着看，似是在想那个人，又似什么也没想。

少顷，他忽然把手臂遮在眼睛上，绳上的红深了，乔天涯的胸腔无声起伏着。

小舟从此逝。

乔天涯好像又回到了姚温玉醉酒的那天晚上。被酒液浸得整个人精神了的元诼，是与在阒都时丰神俊朗的不一样的元诼。他的眼睛那么亮，好像被迫加诸于身上的苦痛都被洗净了，璞玉终于发出只有乔天涯一人能见到的光。

他明白，这和他之前做过的百个千个一样，都是梦，所以可以借这虚幻去圆他未曾得到过的真实。

乔天涯像以前做过的那样，帮姚温玉久违地纾解着。姚温玉坐在浴桶里，背靠着乔天涯，眼角因为乔天涯的动作激出了薄薄的红。他反手握住乔天涯扶着他的手臂，像握住一截救他于水中的浮木。

乔天涯默默地看着眼前的元诼，今日的他比其他梦里更有人气，不再是他触不可及只敢静静观望怀念的月亮。元诼的后颈就在眼前，白生生的，颤抖着，让他心疑那上面是否缺了他的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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