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已死的将死的未死的魂灵从我面前呼啸而过，而我此刻只想要一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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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和郑禹一起收拾了公寓，又在楼下的小酒吧里开了一瓶斯米诺黑方，聊了很久。

我跟他说和苏冉初遇时嘹亮的鸽哨和穿越了光阴的迷雾历经无穷劫数依然清晰如昨的对视；来往的信件和已记不清动机，仅能凭文字感触到的深情；辗转天南海北做潜伴在水下一同游弋时的相互信任；以及最后我执意要和她一起去特鲁克泄湖探寻舰队遗骸，在沉船群里穿梭时不慎放错了引导绳，她把最后一瓶气给了我，自己却在一片幽蓝的海水中远去，就像哈丽艾特・雪莱出走到湖边，永远没有回去，或者保尔・策兰去参加聚会，死于塞茵河。

郑禹是绝佳的倾听者，话不多，却总能给讲述者正在被聆听被注意的感觉。我停下叙述的时候他开始给我讲海德格尔如何在《存在与时间》里探讨死亡的概念。他说死和亡是不同的，我们每个人从出生开始就在不断地向死亡迈步，人的存在就是一个漫长的向死的过程，而亡，即一个人灵魂的泯灭，则不过是奔赴死亡的列车停靠的终点。

“我们与苏冉的不同，只不过是她的列车到了站，我们的依然向前。终点在何处，未来指向何方，我们都不得而知。”郑禹说完，把最后一点酒倒进他自己的杯子里，加了点冰块，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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