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

-----正文-----

陈越送周嘉下了楼。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那几个熟悉的数字居然有这样沉重的质量，重到他对着亮着的锁屏，都差点按不下去解锁的手指。

夜风中，那辆红色跑车停在路口，车灯亮着，司机已经等在了那里。陈越的呼吸在黑夜里变成冷雾，他对周嘉说：“早点回去吧。”

一整晚都在张牙舞爪，到了分离的时刻，周嘉终于卸去了身上并不坚硬的铠甲。他察觉到自己的鼻腔在没出息地发酸，面前近在咫尺的陈越，他竟然已经连抱都不能抱了。

“那天车里的事情，我是无心的……”

被粗暴凌虐着承受了周嘉愤怒的性欲，陈越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但是周嘉放低姿态地低头，他又说不出苛责的话。

他想了想：“都过去了，没关系。”

周嘉望着陈越，口气里埋着一丝低微的寂寥：“所有发生的一切，也都过去了，是么。”

陈越不知该如何回应，他最后说：“我这种人，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真的没什么好的。”

车灯光线里，周嘉恨恨地按了按陈越的后脑勺。

“这话你该跟楼上那个说去！”

汽车轰鸣声中，周嘉走了，陈越如释重负地长长吐了一口气。接下来要面对的，才是他真正难解的题。

回到公寓，客厅的电视关了，白渝然在收杯子，陈越硬着头皮凑上去接，被白渝然轻轻避开了。陈越心里很难受，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做，他看着白渝然走去厨房放好杯子，又关了厨房的灯，然后站在餐桌旁，没什么情绪地翻着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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