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正文-----

「小孩，你怎么了？」

我躺在凌乱的床上，落地窗拉帘没拉，天空上凝固了一大块浓稠的番茄汤，融化后滴在海里像刚刚发生过凶杀。

我把视线从窗外收到手机屏幕上，却迟迟按不下“发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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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这句话代表什么。或者是，我是以怎样的身份说出这句话。

我还想，如果换成「我好想你」会不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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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的提示音在黑暗寂静的空间像是警钟，我的心跳猛然加快，睁开眼时手机屏幕正好跳动着亮光，我快速划开锁屏，才发现信息已经发送。

「已读」。

没有回信，但他的动态更新一张照片。

我的心脏被托起来——他的一只眼睛被过长的碎发遮了一部分，但仍然漂亮，我仍能回忆起他可爱的长睫毛细微的颤抖时眼瞳的湿润，含满水般反着光透亮。

但这样楚楚动人的美丽只存在于他的右眼里——他少了一只眼睛。他的左眼是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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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可怜的小孩，但不是个残缺的小孩。

他也不知该从哪叙述他的悲惨，我问，他也只是歪着头，右眼眯起来笑，左眼不太灵活地半闭合着看我：“从哪里开始呢？我该死的杀人犯老爹，还是我怯懦可怜又悲哀的老妈呢？”

他语调轻快得像讲笑话，让我刚吸进肺里的烟又不问东西地一股脑涌进心里，我把烟吐在他脸上，问：“你的眼睛是怎么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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